双子剑
陆离没有说话,只是脸色极其难看地瞪了她一眼后,转身捡起自己的剑就独自离开。 再次把背影留给司缨。 司缨愣住,在原地呆呆地怔了好一会儿后,开始抓狂! 这是第几次了? 她掰着手指头数。 第一次是前天晚上,原主儿刚进城她才重生过来那会儿。 第二次是昨天晚上,得知她不宜同房后,他甩袖离去。 第三次是中午! 第四次是现在! 这才短短三天,他就甩了她四次脸! 司缨活了两辈子,虽然骂她的人一大把,但奉承讨好她的人也不在少数,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,一时间气得她急跺脚,想也不想就追上去。 “陆离你这是什么意思,一见我就摆着一张要债的臭脸,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。虽说这门亲事是父母作的主,你看起来似乎不大满意,可是你有气也别往我身上撒啊,我可没招你惹你,你要发脾气,麻烦先搞清楚对象再说。” 陆离依旧没有理她,径自走在前面。 男人步伐大,正常走路,与他同行的女子都会被他落下一大截,何况司缨现在这副身体又是走三步路必带喘一下,十分的娇贵虚弱,所以尽管司缨已经迈开步伐努力赶上他,可没走几步,两人仍然拉开一大段距离,加之她说话,他又不搭腔,司缨本来心中就有气,这下子就更生气了。 她小跑上前,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肩膀上。 “喂,你在跟你说话呢,你好歹给……”陆离突然轰然倒下。司缨被吓了一跳,盯着地上的人,讷讷地将后面那几个字说完。“……点反应啊。” 陆离躺在地上,犹如死尸,自然不可能应她。 司缨整个人都惊呆了,赶紧蹲下身子,想把人翻过来,可是手才碰到陆离的后背,便传来一阵湿粘感,一股难闻带着点腥甜的铁锈味同时扑鼻而来。 司缨抬手一看,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血。 这些血是属于谁,不言而明。 最重要的是,血的颜色极不正常,呈深黑色。这说明陆离中毒了。 司缨二话不说,借着夜色察看了一下陆离后背的伤势,这才发现他后背的衣服不知何时已被血濡湿了。伤口很深,几枚暗器几乎已经没入肉里,还在往外汩汩流着黑色的血。 司缨稍微忖量,便想通这应该是陆离接住自己时受的伤。 所以他当时把自己扔在地上,是有苦衷的? 司缨本来还挺介意这事,这下子想通后,心情豁然变好。 “行吧,看在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份上,本郡主就大发慈悲救你一命吧。” 温丛风于她而言,有血海深仇;可是陆离对她来说,同样有救命之恩。司缨这人向来恩怨分明,秉承的就是有恩报恩、有仇报仇的原则。 今晚陆离出手相助,虽说有可能只是无法做到见死不救,但是救了就是救了,司缨也想过日后定要找个机会报答他,未曾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。 有人说他们艮山族从牙牙学语的幼龄小孩,到耋耄老者都会用毒,这句话虽然有点夸张,但其实也差不多。那是因为他们艮山族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,那里不乏毒物和猛兽,生活环境使然,让他们的族人不得不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各种用毒制毒。 一代传一代,蛊毒之术既成了他们的保命之本,也成为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,缺一不可。 身为艮山族的顶梁大柱,司缨这蛊毒之术自然也是精湛。她只是沾了一点血闻上一闻,便知道陆离所中之毒至少含有七八种剧毒,十分霸道,若不马上解毒,只怕是连一个时辰都挺不住。 不过就这么点毒,根本难不倒司缨。 司缨第一次来江陵,不知道陆家庄该往哪儿走,方才黑衣人带她走的是屋顶,当时司缨被晃得晕头转向,连方向都辨别不了,哪还有余力去记住路线,眼下替陆离解毒之事又耽搁不得,司缨打算就近找间客栈先住下再说。 只是司缨有点高估了自己的这副身体状况,当她试图将陆离背起来,却发现以前用一只手就能抬起来的人,这会儿就算她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,对方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。 反倒她使了几回力,整个人就气喘吁吁,一副累得几近脱力的模样。 不得已,司缨只好将客栈改成民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