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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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势如下山莽河,刺刀裹挟十足的杀伐之气,却在半途被一只柔软的手掌拦下,掌心一推,凶悍的力量劈向李怀璟手腕,刺刀就被震了出去。

“奴才可不想在如此良辰与殿下拼刺刀。”

沈鹤亭仍保持适才格挡的动作,却凤眸弯弯,瞧着确实风平浪静。

李怀璟确认了好几遍他的声音,凑近了去看他的脸,揉了好几次眼睛,才将信将疑地问:“沈掌印?”

沈鹤亭哼笑一声:“殿下属实头脑不清醒,说好的子时末于此地会面的,这都丑时末了。见到奴才二话不说就拼刺刀,可吓坏我了。”

鞑剌王庭送信的时候,确是说好在燕王军帐再复盘一遍廿九日的布防……谁让李怀璟后来忙着跟容复……就把这事忘得九霄云外去了。

“你就在这等本王等了一个时辰?”李怀璟一下子有些紧张,沈鹤亭岂不是听了很多不该听的?

沈鹤亭将手背过身,轻描淡写地说:“对,就隔着一道屏风。殿下是好腰力也是好耳力,奴才在这都喝一壶青茶了,您是一刻都没反应过来呢。”

李怀璟倒吸一口凉气:“本王这不是忘了吗,下次一定记得。”

“两军和谈,边关布防,还有什么比军务更重要?”沈鹤亭肃声道,“治军先治己,军中本严禁女色饮酒,怎么到了殿下这,自己倒破戒了?也罢,明宇的兵,军妓比战马都多。不过出于同袍之间的情谊,奴才还是劝慰一句,殿下是要成大事的,还是尽早断了某些欲念吧。今日之日所幸是奴才撞见的,若换成别人,明日还不知要如何编排殿下与容将军了。”

“知道了,”李怀璟尴尬地说。

沈鹤亭从袖中取出一张手帕扔给李怀璟,道:“擦干净些,再把衣带系上吧。”

他转身点燃了烛火,若无其事地经过坦胸露|乳的李怀璟,依次点燃沙盘边的烛台。拿着代表鞑剌与大瀚各地兵卒的棋子,各自往新的位置挪了一段距离。

李怀璟手忙脚乱地穿衣服,从茶几上拿茶盏吞了口青茶,准备听沈鹤亭的安排。

排兵布阵这方面,他不得不承认沈鹤亭身上是有萧氏血脉记忆的。李怀璟自小都是群读书人教的兵法,大有纸上谈兵的理想性,学了半天不如听沈鹤亭说一个时辰。何况兵符还在司礼监手里攥着,不管燕王殿下服不服,那都得洗耳恭听。

沈鹤亭将靖州的防卫向北扩了一里地,道:“明日依旧是奴才与紫甲卫去天鹭江,但殿下的兵要往北扩。火器在前,骑兵在后,让鞑剌的斥候看到,算是给奴才上一层铠甲。”

“简倦那边,小太后会与他同去。”沈鹤亭从靖、竺二州之间拨了两颗棋子,代表两万兵,“盛誉保卫太后与简倦入城,魏渊霖领这两万兵停在端州城门前。等盛誉的消息,如若谈不拢,那就打。”

“打?”李怀璟讶异地问,“太草率了吧!”

“太后亲临端州瑞州,奴才给他们唯这一次机会,两地守备将犹豫都是不忠,那就没必要留他们性命,浪费朝廷的俸禄。”沈鹤亭危险地眯起眼睛,“魏渊霖是梁将军的徒弟,奴才还算放心,就是靖州这边……明日定生大变,殿下,可要坐稳了。”

此时李怀璟还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,他有些懵。

沈鹤亭斜睨李怀璟,扔给他一个荷包,道:“有些话不便说,奴才都写好了。就在里面,等殿下需要的时候,打开就好了。”

“嗯?掌印现在就要走吗?”李怀璟掂量一下荷包,不重也不轻。

“奴才还有些话要对容将军说,”沈鹤亭走到屏风旁,对另一边侧耳听他们说话的容复道,“奴才知道将军也在听,所以就不寒暄了。”

他的声音很阴很冷,像冬日夜里被凿开的冰窟,容复不禁肩头一抖。

沈鹤亭睥睨屏风上的人影,冷道:“将军今日对太后说的话,奴才会一字一句地记在心里。奴才是睚眦必报的人,您今日让太后娘娘惊惧得不思饮食,奴才日后,也定会一样样地还回去。

“其实司礼监与蓟南道本不该撕破脸的,奴才也钦羡欣赏将军的才华能力,这一路也没少替将军扫门前雪。可将军今日问奴才,一个阉人怎么有资格呢?奴才便自省,是不是对蓟南道太过宽容了?其实奴才一个人受些指点就够了,奴才唯一不明白的,就是您为何偏偏跟太后过不去?奴才瞧着,您对燕王殿下可是另一幅嘴脸啊。”

沈鹤亭讽刺地嗤笑,转身对李怀璟说:“不该请的人别请,奴才可不想下次再见容复将军的时候刀刃相向。”



靖州府,花纭正在油灯前,一针一线地缝制披风。

她打小讨厌做女红,针线活烂得连母亲都看不过去眼。进宫以后总说要紫阳教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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