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情

还多着呢。”

宋司哈哈一笑：“此话倒是有理。”

以往这个时候，宋暖暖总要出来呛两句，今天却出奇的安静，宋婉不禁多看了两眼。罗氏也不时看向宋暖暖。

宋麒讨厌这个总压他一头的姐姐，于是出声道：“大姐姐今日怎么兴致不佳了。”

宋浅心头一惊，委婉道：“姐姐是不是累了，要不要回去歇一下。”

宋婉不着痕迹得补充：“三妹妹说的是，这冬日确实容易困倦。”

宋暖暖张了张嘴，却没说话。

罗氏假装嗔怒：“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。”

宋司心情好，只道：“孩子累了就让她去歇会吧。”

然后宋司看向宋暖暖。

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宋暖暖身上，等着她的回应。

终于轮到宋暖暖说话，她有些紧张：“我、我就是有些饿了。”然后伸出手胡乱的夹菜。

大袖的衣服滑到小臂，漏出了斑斑点点暧昧的痕迹。

鸦雀无声。

仆从们将头垂得更低了。

宋司的脸一下子冷了，罗氏一脸惊怒，险些一口气上不来。

几个姨娘先移开目光，宋浅还没明白过来，也跟着低下了头。

宋婉一时哽住，她都做好被院子里丫鬟告密然后罗氏迁怒的准备了，甚至准备好了对策，宋暖暖却像个傻子一样自己暴露了。更重要的是，原来还不止私相授受。

恐惧之下，宋暖暖扯袖子捂住手臂，却过于用力使肩膀上的痕迹露了出来。

成姨娘低着头，心里却止不住笑，罗氏啊，你当年净说我风骚狐媚，你女儿也不遑多让啊，这不是报应是什么。

宋婉默默地盯着眼前的熏蒸牛肉。这么大个侯府都找不到一个聪明人，侯府气数将尽。

接下来就是宋司掀桌子暴怒请家法，宋暖暖惊慌哭求，罗氏拼命阻拦，成姨娘还时不时插话拱火，总之，场面一片混乱。

在宋司再三警告下，所有人各怀心思的各回各院了。

罗氏的宝华院灯亮了半宿，不时响起杯盏花瓶摔碎的声音，宋婉就着这乱七八糟的事儿睡了个好觉。

第二日，宋司一大早就脸色不佳的递折子入宫请罪去了。

宝华院传出消息，大小姐不慎落水，正深居静养。

无人在意城外乱葬岗又添了许多具无名尸体。

勾月准备好香烛元宝，将它们和火折子一起装在篮子里，今日是越剑兰的忌日，宋婉每年都要去祭拜。

宋婉照例去祠堂上香，然后准备出门去祭拜越剑兰，管家也没有多拦，派了两个侍卫随行。身边跟着服侍的还是勾月。

宋婉坐马车上，才想起来问：“怎么都没看见携青，是身体不舒服吗？”

勾月眼圈一下子红了，低下了头。

宋婉脑子轰的一下炸了，携青她不是罗氏的心腹吗，罗氏怎么下得去手呢？

宋婉几乎拿不住绣帕，不死心地追问：“是打发出府或是去庄子上了吗”

勾月看着宋婉轻轻摇了摇头，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，宋婉没法安慰她，她既震惊于罗氏的狠辣无情，也愧疚的张不开这个嘴。如果她早点想到，强硬一点，或许就能保住携青呢，只要早一点。

宋婉感觉胸口像堵住了一般，明明她和携青也没有多亲近。

最终宋婉只是告诉勾月：“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。”

然后一路沉默。

行至山下，宋婉下车徒步上山，说是山，其实也不过是个比较高的丘陵，也修有石阶。

踩着彩缎底的鞋，难免被石头硌到脚，宋婉却看也不看脚底，只管往前走。走到山上，宋婉脚底早已冻得麻木了。

宋婉蹲在越剑兰碑前，烧纸钱元宝。

她有好多话想跟母亲说，可有人在旁边，她什么都说不出来，她好想讲宋家的坏话，但身边都是宋家的人。

“我好想你啊。”

宋婉用脸轻轻贴着墓碑，却只感觉到刺骨的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