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油

来到村长家，家里只有柳张氏。她摇着扇子打屋里出来，“小菊去她玩儿的好的娘子家了，说是想借书借些好玩的。”

倾婳杏眸弯起来。

柳二根这几日都带人去族田干活，不在饭点根本见不到人。不过他下地前，特意同柳张氏白话半天，务必要留一碗小花炸的丸子。柳二根算是看明白了，大李子这是捡到宝了，小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。

柳张氏当时不耐烦，随口就答应了，可临到人跟前，她愣是没那个脸说出来，张张嘴改口问道：“我想炸点鱼块、春卷和藕盒，小花你俩还带了啥？”

倾婳也带了鱼，阿玘上午买肉回来抓的。另外就是凉皮，她写了具体吃法给婶子看。

柳张氏识字不多，让李玄玘照着念了一遍才明白，“跟拌凉菜差不多是吧，切细加菜丝，加醋加辣椒搅和搅和。行，晚上饭家里就吃这个。”

没多耽误，柳张氏指挥李玄玘把油倒进锅里，她点着火，边同夫妻俩说道：“等大李子护船回来，赚到银子置了田，先别急着种粮食，先种茬儿豆子。种豆肥田，豆子还能榨油，过年过节炸东西就用豆油。拿荤油炸，太浪费！”

两人耳朵竖得直溜溜，神情严肃认真地听长辈传授经验，纷纷在心里表示学到了。

李玄玘沉思后开口，“婶子家什么时候收粮食，我也想去帮忙。”学学怎么种地。

上了年纪的人就总喜欢知上进的踏实后生，哪怕不是自己女婿，柳张氏瞧着也满意。她道：“你叔这次本想喊你一起插秧，但你要进山打猎，就寻思让你歇一歇。不过你跟小花也别着急，到时候你叔指定带人过去帮忙，种上几茬儿就什么都懂了。”

听起来就很玄妙，倾婳和李玄玘有点没底，不过再一想柳叔会帮忙，突然又放心了。

柳二根别看在家里时常不着调，身为一村之长，在清河村族人眼里还是很靠得住很有威望的。

刚下过场小雨，天气很凉爽，将灶房窗户推开，当风吹进来时，灶膛里大火呼呼人都不觉着热。

柳张氏主动揽过烧火的活计，让倾婳先炸丸子。

两人带来的食材都提前处理腌制过，可以直接下锅炸。倾婳调的丸子馅，荤素搭配，添了猪肉、胡萝卜、笋丁、山菇丁、藕丁，粉条、面粉和薯粉，炸丸子加点薯粉吃起来就很筋道。

柳张氏偷摸瞧了眼，小花厨艺好，她也学学。倾婳瞧见，侧过身方便让婶子看清楚。柳张氏不是个矫情的性子，小花都这么大方了，她也不能小家子气，站起来仔细瞧了瞧。

柳张氏礼尚往来，“婶子待会儿炸春卷，甜的咸的都有，到时候给你俩包上带走。”

倾婳眼睛微亮，她爱吃甜的。

油烧至五成热，倾婳带着阿玘拿木勺团丸子，贴锅边下油。第一次炸小火定型，复炸开大火要炸酥脆。控油出锅，灶房里三人都捏了一个尝味，咬下去就是满口酥脆干香，因为肉没放太多，有其他菜丁中和，并不腻还很鲜甜。

李玄玘和柳张氏不停点头，“好吃好吃。”

倾婳也觉得不错，她挖出两大勺放进一旁婶子家的篮子里。柳张氏两眼放光地接下，别提多高兴，她都还没开口讨呢就有了，这下算是把那老头儿应付过去了。

炸过丸子的油锅还在翻滚，放着等冷下来，柳张氏抹起袖子，站到倾婳的位置上开始炸鱼块，鱼块两家放在一起炸，好省时间。

嫩白的鱼肉在油锅里翻滚上下，逐渐滚成金黄色，散发着香气。鱼块炸好，出去串门的柳小菊正好回来。她一进家门就嗅到了香气，等不及放下东西，直奔厨房而来。

“娘你炸东西怎么不等我？”她急吼吼跑进屋，一看屋里还有俩人，惊喜道：“小花！”

柳张氏冲三个年轻人挥挥手，笑着道：“行了，你们几个出去吧，这儿我一个人就够了。”

李玄玘下意识看娘子的意见，却见她同柳小菊手挽手离开，只给自己留个背影，怕是早忘了她还有个相公。

李玄玘：“……”心里头忽然就酸不溜秋的。

李玄玘端着篮子，“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吧？”

柳张氏再挥手，态度坚决，“不用。”灶上这点活计她都干几十年了，刚成亲那会儿家里起房子，她一个人准备十几个人的饭都游刃有余。

李玄玘放下篮子，追随娘子而去。

柳小菊捡了碗丸子和鱼块，带着倾婳来到堂屋，泡壶茶边聊边吃。当然，都是她在说她在吃，倾婳只安静听着，点头摇头就是极限。

李玄玘见了，顿时就心疼得不得了，婳婳本来也能说话的。

倾婳被小菊塞了块鲁班锁，叫她解解看，柳小菊神神秘秘，“这是青石新做出来的，目前村里还没人解得开，青石自己也忘了，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