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辈的过往
杨月菀说干就干,她费力爬上墙,正准备歇一会儿,就跟墙下的一个人的视线对上了。 那人一身白金色长袍,腰佩白玉,左手持剑,月光撒在他脸上,露出他冰冷的眸子。 杨月菀好看的容颜呈现在他眼前,恰巧有落花拂过,少年在这月色下竟一时看得出了神。 杨月菀迈出去的一只脚收也不是,不收也不是,她看着少年,尴尬地笑了笑,她刚想说什么,突然脚底一滑,猛地向地上摔去。 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,杨月菀奇怪地睁开了眼睛,发现自己正被少年抱在怀里,她对上少年琥珀般的眸子,眨巴了下眼睛,花痴似的开口:“你好漂亮啊……” 少年瞥过脸,连忙放下她,尴尬咳嗽两声:“冒犯姑娘了。” 杨月菀道:“没有没有,你救了我呢。你是谁啊?” 少年额首:“在下何玺。敢问姑娘是何人,为何半夜会从太后的宫中翻出来?” 何玺用充满审视的眼神看着杨月菀,手中的剑早已出鞘,仿佛只要确定她是刺客,就立马就地处决。 杨月菀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,“嘿嘿”傻笑了两声:“我叫杨月菀,太后是我祖姨母,我是苏州县令的幺女,就是那个杨县令,你知道不?还有我母亲是……” 眼见面前这人恨不得把自己八辈子祖宗都说不来,何玺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:“杨姑娘,你没必要说这么详细的。” “哦,这样啊。”杨月菀有些失落地“哦”了一声,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。 何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,他早就听说太后将失去双亲的那位杨姑娘养在宁寿宫,却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是个缺心眼儿的。 他又道:“那你为何在大半夜翻墙出来?” 杨月菀嘀嘀咕咕道:“明天就要跟哥哥一起去国子监了,就不能好好玩了,我就趁最后的机会跑出来玩。” 接着,她又问:“那你呢?都宫禁了,你怎么还在这里转悠?你不怕被罚吗?” 何玺有些好笑,何家手握重兵,他又是何家唯一的嫡子,圣上器重何家,他爹也不管他,所以怎么可能有人不长眼来罚他? 当然,何玺不会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打牌赢不过祁言,不服气跟他玩了一把又一把,所以一直输到了深夜。 何玺轻咳两声:“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,明日是李太傅的早课,切记不可去晚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可还没等杨月菀问出口,何玺就没再理她了,头也不回地用轻功离开了。 杨月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犯花痴:“哇塞,好厉害啊!” 杨月菀最终还是没有回去睡觉,她在御花园遇见了同样偷跑出来的祁言,两人疯玩了一整个晚上。 不出意外的,第二天他们迟到了。 李悯生铁青着脸看着这两个匆忙赶来,连衣衫都不怎么整齐的孽徒,气不打一处来,他指着祁言大骂道:“你说说,你这又是第几次迟到了?臣告诉过你很多次,你是太子殿下,未来是要继承大统的,你怎可如此颓废?!你如此这般,那我大越的江山社稷怎么办?殿下,你不小了,怎么还是这般不懂事?!你让我怎么和陛下交代,怎么和整个大越交代?!” 祁言心不在焉地听着他骂,这些话他都听了好多遍了,来来回回就这么些词,他都会背了。 倒是杨月菀,一直像个鹌鹑似的缩在他后面,李悯生刚才的架势把她吓得直发抖,虽然许辞尘平常会凶她罚她,但她从没见许辞尘这样吼过自己。 李悯生看了一眼躲在祁言身后发颤的少女,想着是皇后送来的人,第一天总要留些情面,便象征性说了两句就让她去坐着了。 杨月菀打起精神来听课,可还没听半柱香的时间,她就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。 她努力地想睁眼,可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像被人用针缝住了般,无论怎样都睁不开。 她的头一直在上下摆动,小鸡啄米一样点着,她觉得自己是睁着眼睛的,也在听夫子讲课,可当夫子手中的书砸中自己的脸时,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闭着眼的。 杨月菀一下就被砸醒了,她看见脸色铁青的李悯生第一句话就是:“下课了吗?” 李悯生直接气得吐了一口老血,他指着杨月菀,死死瞪着她,口中“你”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,直接昏死了过去。 周围有学子立马上去查看李悯生的情况,杨月菀有些心虚,她默默退到后面,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 转头,她却发现了自己昨晚遇见的少年。 何玺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,就像隔绝了一切外界嘈杂的声音,他和周围的喧嚣简直就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