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692章 天秤
是汉中南乡妹不得他,那就去锦城的冯庄。” “到时候我只要去那几个地方打听一下,自然就知道他的下落了。” 秃发部的几个主要头目商量完毕,同时又分配了人前去东边,注意狄道杂胡主力回来,然后这才散去。 不一会儿,只听得各人的营帐里响起了女人的惊呼声。 陇西枹罕和河关地区的羌胡联合起来,围攻狄道,最初是为了抢掠些粮食和财物。 最后看着声势越大,魏人又没有派出援兵的意思,于是就有有心人提出口号,欲重立河首平汉王。 正当他们越发大胆的时候,东边某个冯姓郎君已经准备在开春后,绕过洮水,抄他们的老巢。 哪知还没等他行动,秃发部已经越过了大河,直接冲进陇西枹罕一带,烧杀抢掠。 族中精壮全集中在狄道的羌胡部族,如同一个个被剥了皮的羔羊,凭由秃发部享受着美味。 与兴奋无比的秃发部相反,凉州的武威郡郡治姑臧县的一个小院里,气氛却是有些压抑。 凉州太守徐邈步伐匆匆,越过前庭,径入内院。 在仆人带领下,进入一个房间。 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药汤味。 只见榻上正躺着一人,正是郝昭。 “伯道!伯道你怎么了?” 徐邈急步上前,弯下身子,低声问道。 躺在榻上的郝昭听到有人呼唤,吃力地睁开眼,用有些呆滞的目光望向徐邈。 只见他脸色苍白,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,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。 “是徐刺史啊……” 郝昭嘴唇动了动。 “怎么会这样?怎么会突然就病成这样?” 徐邈看到他这模样,连连急声说道。 前些日子才从西平那边传来消息,说是郝昭生病,欲至武威休养,哪知没过几天,就变成了病重。 实是让徐邈措手不及。 “如今蜀虏势大,羌胡异动,凉州不安,将军久镇河西,吾正是需要将军相助之时,将军怎么就突然倒下了?” 徐邈握住郝昭的手,悲切地说道。 郝昭吃力地咳了几声:“命之不可知,数之不可测也。某久为将军,知将难为。” “某镇河西十数载,屡镇羌乱,虽是为国事,但错杀者亦难以计数。更别说数次挖掘冢墓,取其木做为攻战的器械。” “去年领凉州子弟出征,因某之失误,回来者不过十之四五,某心里实是心有愧疚。” “这些日子以来,吾常梦见冤魂索命,这大概就是以往所为之报应吧。” 徐邈一听,连忙安慰道:“伯道莫要起这等念头,我这就去让人去寻良医,即便是寻遍全凉州,亦要为你治好病。” 郝昭苦笑一声:“我知自己命数将尽,刺史无须再枉费人力财力。如今凉州不安,刺史所要注意者,乃是东边的蜀虏。” “若是以某一将死之人而累国事,某即便是到了地下,亦是难安。” 说到这里,郝昭仿佛恢复了一些力气,脸上也有了神采:“如今凉州与中国断绝,明公当以逐蜀虏复通中国为念。” “不然时日越久,蜀虏旁窥,胡人亦有乱心,只怕凉州不得久撑。” 徐邈看到郝昭这般模样,只得顺着他的话头。 “吾已知矣!只是吾才来凉州一年,诸事未明。伯道镇守河西十数载,不知可有教我之处?” “明公自到凉州,开渠水,垦耕种,收民心,服羌胡,自有举措,某有何能,敢教明公?所能提者,不过是些许愚见罢了。” “伯道请讲。” 郝昭越发地有精神起来:“明公,蜀虏欲进凉州,不过两条路。一条是自南安至榆中,一条是经狄道进金城和西平。” “以一州之地抗蜀人,何其难也?除却要联系东边关中,让蜀人不得轻易举国西进外,还要借羌胡之力。” “陇西羌乱,吾迟迟未派兵前去平叛,一是凉州兵力不足,二是欲以羌胡为隔,阻止蜀虏走狄道进凉州。” 郝昭说着,眼睛开始发亮:“只要羌胡断了狄道,蜀虏就必须先平羌乱,才能从那里过来。” “所以在吾之后,明公可令金城守将,只管紧守金城西平,莫要轻易进入陇西。若是蜀虏敢轻易进军狄道,我们再伺机击之。” 徐邈听了,点头道:“吾记下了。只是凉州除伯道外,可有可用之人?” “凉州多将,明公只要多加留心,岂会寻不得可用之人?” 郝昭回答道,“将军鹿磐,去年同某同斩麹英,明公可令其守西平。西域戊己校尉张恭,其子张进,其从弟张华,皆是名震西州。” “如今东有大敌,且不能中国,明公可事急从权,调其回东面,以防蜀虏。” 徐邈大喜:“若是伯道不提张恭,吾几忘西州尚有忠烈一族。” 汉末河右扰乱,隔绝不通。敦煌太守马艾卒于任上,府上又无郡丞。张恭乃是功曹,素有学行,郡人推行长史事。 张恭乃遣其子张就东行,请见武皇帝,欲请武皇帝派新太守至敦煌就任。 时西平郡麹演、酒泉郡黄华、张掖郡张进叛乱,企图与敦煌郡联合,因此黄华在半路上动持了张就,欲逼迫张家父子就范。 张就誓死不从,乃使人密信张恭: 大人治理敦煌郡,忠义之心,昭示天下,岂能因为儿子在困境中而改变初衷? 如今朝廷大军很快就要抵达这里,大人应率兵从后牵制黄华。 希望父亲不要因为爱儿子这等小爱,而误了国事,这样只会使儿子饮恨黄泉。 张恭得到张就的信后,立即派遣从弟张华攻酒泉沙头、乾齐二县。 自己又亲自领大军随其后策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