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死无常

圻山山腰上，零星有着两个火把，山脚的火把微弱地离开这里。

“陛下，夜间危险，明日再来也不迟。”

“怎么会不迟？人都在山贼窝里了，生死未卜，一分一毫都是紧迫的。”

“……阁首不会同意陛下以身犯险的。”

闻言，晏主脚步也未停，回头笑笑，那笑容并不真切，不达眼底的笑意看着有一丝渗人。

“若不以身犯险，这些山贼怎么能清缴干净？”

齐锻愣了愣，无言地垂下头，垂下的手轻微做了个手势，山林间凭空多了些响动。

晏主知道别的暗卫要去给刘命长通风报信了，便也加快了脚步。

山寨隐蔽，好在齐锻眼观六路，寻到了入口小路，外头还有些山贼守夜，更深处隐隐传出写喧嚣声。

晏主低声对齐锻道：“你藏起来，我若没叫你现身，便不准现身。”

齐锻皱了眉，想要追问，但作为下属，主子的命令一向不容置喙。他默了半晌，点点头，消失在夜色里。

晏主心里也有些忐忑，将齐锻给的火把熄灭，扔的远远。火光一时黯淡，她抹了些土在脸上，将自己弄得狼狈些，摇摇晃晃朝山寨走去。

酒香四溢，肉香扑鼻，不知为何，晏主越是走进便越是觉得反胃。

她踩着枯枝发出响动，守夜的山贼警觉地朝这边看来，晏主便一脸惊慌地摔倒在地。

“那边！什么人！”

一声大喊，几个山贼拿起武器匆匆向晏主这边走来，晏主趴在地上，似是受惊的鸟雀一般，看着眼前的几个大汉，柔声道：“小……小女子在山野中迷路了，可否借宿一晚？”

一身横肉的山贼眯起了眼，几个瘦小一点的凑下来仔细瞧着晏主。

“虎哥，是个漂亮小妞！”

那满脸横肉的虎哥一把将晏主拎了起来，饶是她有所准备也被吓得惊叫了一声。

“确实漂亮。”他凑近了在晏主脖子间闻了闻，露出邪笑，“还挺香的。”

晏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挣扎着想掰开揪着自己领子的手，却丝毫没有撼动对方。有意无意见，手腕上的银镯露了出来，她勉强露出一抹笑，“几位大哥，小女子从京城来找亲戚，不甚在山中迷路了，几位行行好……”

“京城……”贼眉鼠眼的山贼有些狐疑，上下打量着她，目光落到她手上的银镯山，“虎哥，京城的人……”

虎哥哼了一声，“老子有分寸，先带去给大哥！”

说罢，手一松，晏主重重跌在地上，摔得她眼冒金星，还未反应过来，就被几人架着拖进了山寨。

晏主锤着脑袋，缓过神来，睁眼便见到脚下掠过一条白骨，似乎是小臂的骨头……

山寨之中，大厅里上座是粗犷的虎皮座位，坐于其上的壮汉坦胸露乳，胸口上一条骇人的刀疤，正举着酒坛大口喝着酒。

油腻腻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，晏主抬起头，与上位的上的山贼头子对视上了。

虎哥像是邀功一般，对山贼头子道：“大哥！这是我路上捡来的小妞，献给大哥！”

那贼眉鼠眼的山贼忙补充道：“大哥，这还是个京城来的！”

“哈哈哈听说京中的女人都是细皮嫩肉的，这人看起来哪里像京城来的？快拖上来让老子瞧瞧！”

“大哥，京中人士还是要谨慎一点，万一是哪家哪户的小姐，咱们……”劝诫的人是紧挨着山贼首领的二当家，在一众粗人里看着是个有文化的。

晏主多瞧了他两眼，微微摆动手腕，银光闪烁见，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手腕上。

“这玩意亮闪闪的，看起来很值钱啊！”

“大哥，这上面还有红石头！”

二当家细看那银镯，只觉这东西来历不浅，在看晏主投射过来的眼神，不安感涌上心头。

“大哥，这镯子不简单，这人大概也不简单……”

他的话让山贼首领略微思索了一番，再瞧晏主一双似在勾魂的眼眸，一时拿捏不住。

虎哥谄媚道：“大哥，管她哪里来的，你看她一身粗布衫，要不是偷跑出来的闺阁小姐，就是偷人东西的小偷。”

贼眉鼠眼的山贼眼睛滴溜转，亦是笑着奉承道：“就是就是，大哥，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，丢了个人算什么！”

说着，他就去扯晏主手上的镯子，想把它扯下来。

这镯子是刘命长亲自带上的，她曾试图取下过，但每次只是稍微往下拉，拉扯的手便是一阵刺痛。

果然，那小山贼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