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玩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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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喝，喝死你，我们还不乐意管了。”

乔立富坐在对面看着卫顺甩下对方的领子，拎起酒瓶，对着盖子一咬，直接咬开，仰头灌酒，像不要命似的，忽而想起那人端了张冷冷淡淡的脸，不卑不亢，心里笃定那人不会像卫顺这样。

“卫顺啊，你配不上她。”乔立富剥了只大虾，粘了辣椒酱，塞进嘴里，摇了摇头，直冲卫顺叨了句：“哦，你们都配不上。”

卫顺滚动的喉结一顿，酒瓶拿下来，重重放到桌面上，抬着满眼茫然搜寻那句话的声音来源，视线最终定在还在说话的乔立富那：“我配不上？我凭什么配不上她？”

他们拉开凳子，跟有病的卫顺保持距离，当他们多管闲事，听乔立富说话，大家集中精神满眼放光看着他，等着乔立富的后续。

乔立富在社会混了那么多年，这点破事，依照他对卫顺的了解，动动脑子就猜到了。

“就冲你在这里嚷嚷，我一个没老婆的人都知道什么话能说，什么话不能说，何况你还是个销售出身的人，对了那么多人，怎么就不会收着点？没错，你在工作上做的是不错，但做人还是差了点，不是你说话，是你脑子有问题。”

“以前她什么样，他们不知道，难道你也不知道？”乔立富龇牙剥虾，油乎乎的手往桌面那群人绕了一圈那么一挥，又收手把虾肉整出来丢辣椒酱，塞进嘴里，满口酱：“我不瞎，他们也不傻，谁不知道你喜欢她啊？你们说是不是？”

“是啊，早看出来了。”

“我们又不是瞎的，那么多人，你就带她一个人的早餐，人去哪里，你就去哪里，同一个部门，跟的更紧了。”

“乔总不也给你制造了不少机会吗？那房子就你们俩住一层，别人都不同楼层。”

卫顺挨着瓶子借力，垂着头笑：“那又怎么样？她还不是一样不知道我喜欢她？”

乔立富接过一杯椰汁，喝了两口，听到他的话，不禁大笑：“你真以为她不知道啊？如果真不知道，那今晚这出演给谁看？给我们看？我们又没做什么。”

卫顺一怔，青筋一跳，急急：“她知道？她知道还这么对我？她为了那个人冲我？难道你们都没看到那个人没腿的吗？你们不知道他是个哑巴吗？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比我好，怎么可能配的上她？那个人能给她什么？什么都给不了！那个人还在读大学，程琂都工作了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，谁知道，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要靠她养？”

乔立富：“......”

他们：“......”

自公司步入正轨后，早已提高招聘要求，目前能坐在这张桌上，除了乔立富以外的其他人都是大学毕业，经过锻炼，能力提升，再层层筛选，升为管理。

但都不是完美的人，有些事，他们可能也会想，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阴暗面抬上来让人看，这就跟在众目睽睽之下，脱光衣服裸奔在街道上一样。

这些话，从卫顺嘴里说出来，实在逆耳，跟道德没什么关系，也许是他们经历一些事，知道生活不易，做不到，也不会开口指责那个残疾人，又或者是出于同事的关系，多是惋惜程琂，但不会攻击残疾的那个人。

没错，他们是在背后猜测过那个人，但谁也没有像他这样直说瞧不起那人，哪怕可能是事实。

“自信是好事，太自信就等于自负，我不管你们什么思想，毕竟，只要别把这些歪头斜脑的东西用在公司里，用在工作上，对我就没什么影响，今晚我也给你们说说这话，不管你们是男也好，女也好，听得进就听，听不进就算了。”乔立富卷两张纸，抬手一抹油光的嘴巴，往桌面一放，扫了他们一眼。

“做人，先要好好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，才有资格去说别人是个什么东西，你们连自己什么嘴脸都认不清楚，不比外面的乞丐还糊涂？人有钱，能瞧不起人家捡垃圾的，人没钱，就瞧不起人家有钱人的做派？我不信你们没有这种想法，但你们认清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没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