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疯子

文的程琂。

程琂心里有一道转瞬即逝的感觉，她说不清是什么，却立刻扔下手机爬起来，赤脚跌跌撞撞奔向声源之处，没有丝毫犹豫紧紧抱着正打开门的那人。

“你不要走，好吗？”程琂哑声近乎哀求他，当她知道他其实没有走那时，失而复得的感觉淹灭了自己所有的理智：“好不好。”

“江温，你，你，我，我还有话想跟你说。”程琂语无伦次，他的陌生让她慌了神，竟松手从他身后绕到他面前，背对着门，用力往后抵住，啪嗒一声，关上了。

江温被撞破也满脸淡然，静静睨她那张慌张的脸，拄着拐杖向左边侧过身，拉开彼此的距离，轻轻在黑暗中抬起手，示意她说。

程琂在黑灯瞎火里寻着他的手，想牵他，却被那人躲开了。

程琂身体一僵，想起自己那条没敲完的信息，难过至极，她真真切切面对他时，却迟迟张不开这张嘴，不知该怎么去说，才能让他相信自己真的爱他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擅自疏离他的复杂情绪。

直到江温再一次伸手到门把边，那种无声的逼迫感将程琂逼疯了。

这一晚，她跟乖不乖，自卑不自卑完全沾不上边，跟那兔子急了会咬人是一个狂野路数的。

她疯得很彻底。

连同将他也逼疯了。

在黑漆漆的玄关处，两个疯子，一个靠在墙边被迫弯腰前倾，一个双手挂在他脖子后往下压，她寻着他的唇瓣吻的又急又乱，他不为所动，任由她发疯，当她那双纤细的手不知轻重游走在他身上点火，他生气了。

他冷着脸，整个人歪歪斜斜借拐杖的力，不留情面将她推开。

她的眼眸逐渐适应黑暗，盯着他身上被自己拽扯变形的T恤，那处线条分明的锁骨下方，有她挠的红痕，给他添了几分欲色，尤其端着那张冷淡的脸，形成极大反差，让她再次失了神，不屈不挠扑了上去，他被她缠的紧，刚想要推开说话，却被她钻了空子，穷追不舍。

渐渐地，激发了心底那点不甘，彼此撕咬，无声较量，活像要将对方吞噬一般。

江温被撩拨得浑身发烫，率先侧开脸，匆匆断了这一吻。

程琂更甚，她抢他的拐杖，自己取而代之，拉他左手搭在自己肩上，由着身上薄薄一字肩的领子落到手臂，一意孤行带着他走回自己的房间，顺手打开空调，将他推到在床上，爬上床跪着一点点挪到他身边。

“......”江温脸色一黑，青筋浮现的双手撑在床上，拖着那条残肢往后挪。

他往里挪一寸，她往里进一寸。

他抵住墙，退无可退，她紧逼到他身边，伸手摸了摸他那轮廓顺滑的侧脸，哑声问：“还挪吗？”

江温满眼复杂盯着她，仿佛不曾真正认识她：“......”

房间那衣柜的门还敞开，收拾好的行李袋就丢在床边，中央那堆被碰倒的资料乱成一地，崭新的手机也被孤零零抛弃在床底，透明窗被拉开一半，为了腾出桌面，而让那些护肤品化妆品全挤在篮子里。

程琂捧着他那张脸俯身上前，轻轻吻了他的唇，不做停留。

江温淡淡瞥了她一眼：“......”

程琂冷静了些，被他那一眼盯得心虚，这会记起来要找手机了。

她下床穿着拖鞋，转悠几圈，仔细想想当时自己好像在床尾坐着，站起来就随手一丢，那手机应该在附近啊，怎么床尾也没有？

程琂趴在床尾绕着衣柜那范围找，头也不抬：“江温，你打下我电话，手机不知道放哪里了。”

他手机揣裤袋里，倒是稳，这么被她拽都没掉出来。

房间突兀响起钟洁那首''''分手假期''''，原来分手也有假期，想要回去，才发现我无法面对你，曾经对爱的憧憬，拼了命去爱你.....一遍遍循环的歌声，似乎在床底传出....

江温：“......”

程琂：“......”

“铃声不是我设置的。”程琂一脸尴尬从床底捞出手机，挂掉电话，有了前车之鉴，赶紧撇清，解释：“咳咳，铃声是曲筱筱帮我下载软件顺手设的，可能，她那段时间正好分手，所以...设了她喜欢的...但我也没仔细听歌词，每次手机一响，还没唱到假期就接了，我，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到的。”

江温沉默：“......”

他盯了眼身上这件白T恤，在腹部那处有两股被抓得皱巴巴还算对称的痕迹，如同菊花灿烂盛开的印子，这件衣服算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