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朋友吗

把手机盖在桌面，懒洋洋靠在椅子上，神思恍惚，或许他说得对，不试试怎么甘心？

若世界的这片角落，真的没有缝隙让光透进来，便成为光，独立前行。

眼前的腥臭腐朽何妨，人不会停滞不前，崎岖不平的路何妨，到了山前自有道，断肢哑巴又何妨，命在人在路自然在。

......

小巷子的垃圾桶溢出垃圾，残旧的员工宿舍楼立在巷子的尽头，周围矮楼一栋接一栋，电线横穿在头顶，夕阳余光没有照入阴凉的小巷，光线昏暗阴沉。

宿舍黑漆漆，冷冷清清，似乎都默认打工不需要太多行李，床上除了枕头被子和柜子里的衣服，没有多余的东西在，格外安静。

程琂摸黑靠着门给江温发完信息，左手按开灯，拖着背包丢上床，再爬上去把东西倒出来整理，内袋调出两张钱，她随手塞进去，嗯，塞不动？

程琂拉开链子索性抖出来，看着现金哗啦啦掉落成小堆，瞠目结舌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？

倏地，想起在医院时，她去缴费，他扯了把包说帮她拎。

她后知后觉扫视一圈，拉被子盖上钱，即刻下去拉好门窗，轻手轻脚爬上去，逐张点清，直到最后一张掀起，七千，那是自己几个月的工资。

程琂手脚利落把钱捆成团，塞到内袋拉上链子，胡乱将东西都放进去盖在床头，想到自己好几次随手放下的背包，心有余悸。

程琂摸到这么巨大的数额，沉重拿起手机，人还昏昏沉沉，一个个字打入江温的对话框，删删减减，最终发送：【江温，你的钱落在我这里了，我找个时间给你拿过去，或者你把卡号给我，我帮你打进卡里。】

JW：【不用，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学费和生活费，你拿着用吧。】

他短短一句话，都快被程琂盯出花来了，嗯，是眼花缭乱的花，她的心便如同安南小镇那条死水江一般，被小船划过，激起圈圈波澜，久久不能平复。

程琂捂着心脏，仿佛有些什么呼之欲出，发了句：“你为什么会给我准备呢？”

JW：【你不知道？】

程琂一梗，她怎么会知道：【......】

JW：【我让你跟我一起报北清，也考虑到你，我有责任给你缓冲的机会。】

JW：【嗯，我该说你胆子太大，还是该说你胆子太小，你在担心什么？】

程琂看着江温的解释，掌心不自觉冒出汗，不禁想了想某种可能，却立刻打断那种微小的念头，不可能的，绝对不可能的。

他怎么会喜欢这样平平无奇的自己呢。

人要有自知之明才是。

程琂很想问他，是不是对每个同学都这么好，还是那个例外只有她一个，敲敲打打，随后发出的信息却是：【谢谢你，但我现在不需要，我把钱给你送回去吧，以后你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。】

JW：【你就当是你给我垫付的医药费和住宿。】

程琂此刻竟执着的有些像他：【不用这么多钱的，我给你送回去吧。】

JW：【嗯，不花我的钱，让我花你的钱，是吧？】

她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江温的怒意，还没回复过去，那边又跳进一条信息：【你准备就这么养我是吗？】

程琂想也不想：【如果你需要，我会尽力养你的。】

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，那边的怒意更甚了。

JW：【你还真想养我？我们什么关系啊，你就想养我。】

JW：【哦，如果是女朋友养我的话，也不是不能接受，你是吗？】

程琂的心瞬间猛跳了下，连忙把手机盖到床上，侧躺下床钻到被子里，企图压下那种怪异却说不出口的感觉，丝丝缕缕不断揪着，充斥着她的感官。

直到手机叮一声，她伸手去摸手机，怎么也不敢打开，想看又不敢看，此时如同缩在龟壳里的小乌龟，对外界好奇，却怕受伤。

她心一横，点开，盯着那句话缓缓松了口气，又隐隐有些失落。

【跟你开玩笑的，当真了？】

JW紧接着：【先放你那帮我存着吧，你有急用就用，不用送来给我。】

程琂即刻回复：【好。】

JW：【......】

程琂找补解释，欲盖弥彰：【我刚刚上厕所了，没来得及回复你，这笔钱我会帮你存好的。】

那边的他坐在书桌前，指尖随意转动着笔，自嘲一笑，回复冷淡：【嗯。】

程琂背着包下来，关灯，马不停蹄冲向附近的银行，故作冷静留意周边的